金华补注《酉阳杂俎》
突厥之先曰射摩①舍利海神②,神在阿史德③窟西④。
①射摩:突厥阿史德之裔,人名。此处
②舍利海神:额鲁特隆部也,由十河地域迁徙至阿尔泰山东麓,隆部曾救助黔部并西迁至西海附近。
③阿史德:突厥纳都六之孙,人名,后演化为部落名。
④窟西:指黔部避难之高昌西北之窟的西部,此处指出隆部位置。
射摩有神异,又海神女每日暮,以白鹿迎射摩入海,至明送出。经数十年。后部落将大猎,至夜中,海神谓射摩曰:“明日猎时,尔上代所生之窟①当有金角白鹿②出,尔若射中此鹿,毕形与吾来往。或射不中,即缘绝矣。”至明入围,果所生窟中有金角白鹿起,射摩遣其左右固其围。将跳出围,遂杀之。射摩怒,遂手斩呵蛭尔③首领,仍誓之曰:“自杀此之后,须人祭天。”即取呵蛭尔部落子孙斩之以祭也。至今突厥以人祭纛,常取呵蛭尔部落用之。射摩既斩呵蛭尔,至暮还,海神女报射摩曰:“尔手斩人,血气腥秽,因缘绝矣。”
突厥事袄神,无祠庙,刻毡为形,盛于皮袋。行动之处,以脂苏涂之。或系之竿上,四时祀之。
①上代所生之窟:指黔部避难之地
②金角白鹿:指以鹿为图腾的部落,按阿史德部组成,金角白鹿当指回纥首领部落豁阿部。回纥被柔然击破,豁阿谤步遗众溃散践斯处折施山,并多寒露凄苦,为黔部纳都六收留重组。豁阿部拆分为两部,即阿史德之子射摩领一部,孛儿帖赤那领一部。
③呵蛭尔:匈奴部落种落名
坚昆①部落非狼种,其先所生之窟在曲漫山北。自谓上代有神与牛交于此窟。其人发黄、目绿、赤髭髯。其髭髯俱黑者,汉将李陵及其兵众之胤也。西屠②俗,染齿令黑。
①坚昆:匈奴别部,《史记》作鬲昆;《汉书》除保留鬲(隔)昆称号外,通称之为坚昆;《魏略·西戎传》亦作坚昆。匈奴冒顿单于征服了周围许多民族,坚昆亦在被征服之列。汉将李陵降匈奴后,匈奴单于任其为右校王,管辖坚昆等地区,他的子孙后代均融入坚昆人之中,另外汉人王昭君的后代也融入了坚昆人之中。公元前49年,匈奴郅支单于西征,败乌孙,兼并乌揭、坚昆、丁零三国,留都于坚昆。北匈奴西迁南匈奴解体后,鲜卑在极盛时亦统治到了坚昆等地区。 三国时,坚昆胜兵3万。其族游牧兼营狩猎。坚昆相继为鲜卑、柔然、高车、突厥统治。隋唐时坚昆受突厥统治。唐贞观二十二年(648),坚昆首领亲赴唐朝要求归属。唐朝以其地设坚昆都督府,封其首领为左屯大将军、坚昆都督,隶属燕然都护府。公元840年,坚昆灭了回鹘,建立黠戛斯汗国,与唐关系甚密。时黠戛斯拥众数十万,胜兵八万,多次助唐征突厥和李克用之乱。
②西屠:即休屠之同名异译。汉武帝以“休屠”替换“西屠”后,汉史记录一直沿用至北魏时期。此处表明“西屠”,意义有二:1)休屠本西屠之意。2)坚昆属西屠管辖的范围及坚昆沿袭西屠的风俗。这是第一次出现关于“休屠”即“西屠”的文字记录。对一些穷经皓首研究“休屠”文字意义的人,具有特定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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